2020-10-26

观《八佰》有感 —— 谁的好时代

参与律师

一、从《八佰》展开联想


该电影讲的是中国军队在上海四行仓库抗击日本军队的故事,其中大部分的镜头聚焦在激烈的战斗场面;为了全面的刻画时代的历史面貌,也给当时留在上海租界的各色人物提供了很多镜头,其中包括戏班子、大学教师、学生、小摊贩、帮会头目等等。


同样处于一个时代,但是他们的生活状态天差地别。


按照我们的统一认知,抗战的14年期间,绝对是民族危亡的黑暗时代;但是,即使在黑暗的时代也有人生活的很幸福,也有人取得了巨大成就。黑暗的时代里,大多人都面对基本的生存危机,不得不抱团取暖,很多人只能依靠充当一个不幸的老百姓的角色博取同情,依靠组织的庇护延续生命。


但是,也有一批人还在为广大民众的利益奔走呼号,在时代剧烈变动的时代,这些人显然也是弱者,但是从他们精神状态和生活的内容看,没有一点弱者的体现。他们不需要同情,也有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们在我们定义的黑暗时代也能生活的很幸福,而且有余力还帮助别人。


举一个例子,共产党的领袖毛泽东,他出生和成长的年代无疑是黑暗的时代,但是,他在历史的舞台上却可以像太阳一样发挥光和热。


抛开电影本身,只谈历史,也会发现在动乱的年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这些命运虽然都处在一个共同的时代底色上,但是本身的颜色却完全不同。对于很多人来讲,黑暗的时代,可能存在绝佳的创造成就和奇迹的平台。


二、我们在聊历史的时候,经常会讨论到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愿意穿越到什么时代?


答案千奇百怪。


知识分子说,我们愿意回到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思想自由;或者穿越到两宋,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地位崇高;或者回到晚清和民国,国际风云激荡,东西思想碰撞,也是学术空气清新自由,名家辈出的好时代;但是这几个时代,在很多时候并不是传统认知中的好时代,反而是国家分裂、民族危亡的时代。


军事家说,我们最愿意穿越回秦皇、汉武时期,那个时代的中国充满了尚武精神,国家领袖调动一切力量支持对外战争,将士们追亡逐北、横扫王庭,国家版图大幅扩张,四夷宾服;但是,秦皇的暴虐是我民族最痛的记忆之一,号称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也不得不以罪己诏的形式改变国策,及时挽救民生,百姓的负担沉重,国家早已外强中干,若不是继任者与民休息,恐怕又是重蹈秦皇的老路。


再比如让戏曲家选择,他们可能更愿意回到唐明皇和后唐庄宗的时代,梨园文化丰富发展,伶人地位崇高;但是安史之乱、五代更替的黑暗时代谁都不能否定。


可见对于不同的群体来讲,好时代的定义标准完全不同。


三、什么是好时代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那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我们该采用谁的标准?


1、现在通常采用的是“国家”标准,统治阶层的标准。


在这样的标准下,我们对以往的历史建立了一整套似乎已经完备的评价体系。


按照更替的王朝和政权名称,划分成长短不同的若干期间,秦汉魏晋、宋齐梁陈等等,并且根据政权,或者说中央政府的历史作用和表现一一作出评价,根据一些片面的证据和演义,结合一些主观臆断,非常武断地为他们贴上了标签,诸如“暴秦、强汉、盛唐、弱宋”,并不能反映历史的客观规律,也不能真实反映时代的特征。


每个时代的特点都不是单一和固定的,虽然学者作出了努力的分析和求证,但我们掌握的资料和参考系仍远不足以支撑我们对以往的时代作出全面的评价。


2、接下来我想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是回到之前的问题,如果你可以穿越,你愿意回到哪个时代?但是我们加一个前提,你只能选择穿越回去的时间,不能选择穿越回去的身份,也就是说,穿越之后,你可能是个将军,歌女、皇帝、县长、诗人,然而99%的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小民,那么你该怎么选择?


认真思索后,就会发现,对大时代的宏观描摹基本失去了意义,柴米油盐恐怕应该是我们最先关心的问题,这个时候,不妨参考马斯洛的需求理论,这些不同层次的需求能否被满足、通过个人奋斗之后被满足的可能性是最关键的标准。


概括言之,生存和发展的机会才是个人最应值得关注的问题。数千年以来,历史不断演进,文化不断发展,我们的祖先发明并使用了很多形容词,诸如伟大、繁荣、光明、黑暗、混乱,来反映他们对所处时代和政权的认知,但是发声的机会往往只掌握在很少一部分人的手里,他们的立场和时代局限性决定了他们的评价体系、标准是如此的虚无缥缈,远离生活。


我们都是普通一人,人的一生寻求的不过是一个安全感与获得感,我们建立起复杂的组织关系、创造出各色思想文化、塑造出巨大的偶像,勾勒出起起伏伏的民族命运,参与、认同或打破、重塑既存的组织和观念,无非是为了给自己的生存、发展提供条件和机会。


就像中国共产党所提出的,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同不充分不平衡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其实是同样的概念。


好的时代,首先要稳定,使民有恒产,有明确的规则并有强有力的保障;其次要充满活力,要给每个愿意奋斗的个体基本相同的改变自我的机会。即一种良性的动态平衡。这是集体中每一个人都要积极参与和维护才能保证的,也是集体的代表们所最应关注的。


对于个人而言,无论处在何种时代,黑暗也好,光明也罢,这样笼统的定义其实并无太大影响,因为这样的定义只是别人立场的定义,自己如何定义这个时代,选择权大体还在自己手中。